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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013 晨曦（第1页）

“阿茵，快些起来穿衣，等我送你回了院子再睡。”赵珬已经穿戴整齐，束好了发，绕到屏风后面一瞧，只见他放在床边的外衫里，悉悉率率地钻出来一个小脑袋。

阿茵长了岁数，个头却不见长，只不过半件外衫就将她从头到脚裹了起来，她顶着赵珬的衣服，半眯着眼睛，歪歪斜斜地爬了起来：“穿，穿好了。”

赵珬看她这迷糊的样子，微微摇头，迈步到她身边坐下，用手拍了拍床榻，柔声道：“过来。”

阿茵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子，见是赵珬，还没走两步就开始左脚绊右脚，最后干脆直接软倒在他腿上，抱着赵珬的手臂舔着嘴唇撒娇：“小叔，阿茵困。”

“你也知道白天起不来，夜里还敢来爬床？”赵珬扶着阿茵起来，想把缠在她身上的外衫脱下来，蓦地忆起昨夜里阿茵只穿了中衣就跑了出来，又把外衫结结实实地裹上，提肩把小人儿抱了起来。

阿茵顺势搂住了赵珬的脖子，脑袋埋在他黑亮柔顺的乌发里。赵珬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，却很是清冽淡雅，阿茵尤其喜欢，她忍不住靠近了些，咂咂嘴打了个哈欠：“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？”

“你怎么溜过来的，就怎么把你送回去。”赵珬带着阿茵出门，他已是十四五岁的翩翩少年郎，抱起她来丝毫不费力气。他少在侯府走动，却对西院到邀月阁这一段路格外熟悉。

朝阳未出，天还是灰蒙蒙的，院子里的树枝上却已结着点点露珠，带着夏日晨曦里少有的凉意。下人都还未起床，走廊上回荡着赵珬轻浅的脚步声，偶尔夹杂一两点清脆的鸟鸣。

阿茵伏在赵珬的肩膀上，带着半睡半醒的倦怠，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根海棠木的鹿角簪子，不知是梦呓还是什么，突然凑在赵珬耳边低语了一句：“小叔，将来阿茵长大了，你也处处护着阿茵吗？”

赵珬听闻，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，伸手替阿茵拢了拢衣衫。晨风吹起他的发丝，与墨色的衣衫混在一处，微光掩映里，忽地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了。

阿茵等了很久都没听到赵珬的回答，久到她都快睡着的时候，恍惚间仿佛听到一句耳语，却又记不清少年说的是什么了。

日复一日年复一年，阿茵在这皇城根儿下生活的日子就这么稀疏平常的过着，来年初，王氏一举生下了两个大胖小子，侯府得了双生子，最高兴的还是老夫人，山珍补品一水儿的往大房送，再不提要给赵珂纳妾的事。

自从生下赵文宇跟赵文彦后，王氏忙得是脚不沾地，一次带两个男孩要耗费许多心神，自然就疏忽了对阿茵的管教，赵珂跟赵文懿平日又很少在家，王氏想着要请个先生来教导阿茵才行。